我们活到了海子死去的年纪
一言不发 像凡人一样沉默
世界混沌而辽阔
你不值一死
不值一哭
不值写下一首诗
除非它是最好的
但你值得活着
但你值得活着
我们活到了海子死去的年纪
惭愧像空空的杯子
倒光了宇宙
倒光我丢失的石头
少数人的闪耀从宇宙或舌头中打开如伞
构成众生普遍的黑暗
像一阵雨一样在地底下着
如一个国王死死压着他根下的王座
然而我们活着
在闪耀或黑暗所致的两种盲目中活着
没有什么不同
我只能活着
死过但继续活着
像背着一扇门前进的人
我不能走进去
我不能走进去
我只能背着它继续往前走
活着
直到长成另一个物种
惭愧将我们和动物区分
嫉妒使我们长大成人
就这样
我终于活到了海子死去的年纪
一言不发
像凡人一样沉默
而免于像死人一样沉默